2019年4月14日 星期日

從房思琪到應思聰:我們離精神疾病去污名還有多遠? http://bit.ly/2Zcui6D 迷人來稿 從房思琪到應思聰,看精神疾病背後的公眾污名、自我污名以及社會距離。願我們都能跨出一步,去真正認識精神疾病。 文|黎萱 精神疾病的污名化對於病人、家屬、與社會皆是一個沉重的存在,思覺失調症病患存有慢性和退化的疾病特徵,儘管規則的接受藥物治療,仍易存有部份殘餘症狀,不僅造成社會大眾對於精神疾病的歧視和污名化現象,也嚴重影響病患的心理、婚姻、人際、家庭和職業等關係,透過《房思琪的初戀樂園》的林奕含事件了解精神疾病背後之公眾污名、自我污名以及社會距離,和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中的角色應思聰,瞭解精神疾病去污名化。 從林奕含事件看精神疾病污名化 林奕含事件引發引起社會大眾議論。林奕含在 2017 年出版《房思琪的初戀樂園》一書,兩個月後便自殺身亡,書中的故事含沙射影她遭到補習班名師誘姦,從高二開始林奕含得了重度憂鬱症,後來 PTSD(創傷後壓力症候群)、躁鬱也找上了她,大三時甚至會產生思覺失調的症狀。(延伸閱讀:我的痛苦不能和解 專訪林奕含:「已經插入的,不會被抽出來」) 出身醫學名門世家的林奕含,加上得了在傳統社會上未被明朗化的精神疾病,每個人都強調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林奕含是精神病患者,以免影響觀感與形象。林奕含形容思覺失調就如柏拉圖所言的靈肉對立,因為身體受到的痛苦大到無以負荷,以致靈魂要離開肉體才有辦法存活下去, 她說:「解離的經驗是比吃一百顆普拿疼,然後被推進去加護病房裡面洗胃還要痛苦的一個經驗。」 即便肉體的辛苦早已超越了可以忍耐的程度,對重視「家庭關係」和「面子」的華人社會而言,污名化的重要性與影響更甚於西方社會,從公眾污名蔓延至自我污名,畏懼影響自身形象的罪惡感油然而生,更遑論精神病患者是否早已和社會脫節。 思覺失調症到底是什麼? 就是所謂的「精神分裂症」,因過去人們聽到精神分裂症常會心生畏懼,台灣於 2014 年將 Schizophrenia 過往的中譯「精神分裂症」改為「思覺失調症」,期待能減少國人對其的污名化,盼能藉由更名對它有更客觀的認識。患者的症狀通常是在原生家庭、人際關係、社會環境等的壓力累積而引發,它會造成腦部的思考和知覺功能失調,患者的思想和感覺變得異常而且混亂,通常伴隨著妄想、幻聽、幻覺等脫離現實的症狀,進而產生生活上各個層面許多困擾和困難。 文榮光(2003: 10)整理 Jones 等人(1984)對污名的定義為: 一、一種記號 (mark),當違背社會常模時,被貼上的記號; 二、此種記號會造成社會排斥。 Corrigan 和 Lundin(張葦譯,2003: 38)則認為:「污名化代表對一個群體有著負面的刻板印象」,如認為精神障礙者都是暴力的,而這些負面形象經常是經由大眾傳播媒體所傳遞與形塑,而加深社會大眾對他們的排斥與歧視,使精神障礙者持續生活在飽受歧視與隔離的世界。 Corrigan 和 Lundin(張葦譯,2003: 38)整理美國與英國的研究發現,一般民眾對精神障礙者有以下三種污名化的態度: 一、恐懼與排斥:有嚴重精神障礙的人很危險,讓人害怕,千萬不要讓他們靠近。 二、威權主義:有嚴重精神障礙的人很不負責任;他們的生活應該由別人來決定。 三、慈悲:有嚴重精神障礙的人像小孩子一樣,需要人照顧。 而文榮光(2003: 10)的研究發現,臺灣屬於高度污名化地區,他所領導的研究團隊以電話問卷調查(共抽樣 1,090 個樣本)發現,每 6 個受訪者就有 1 位認為精神疾病是鬼魂附身或靈魂作祟所導致的,近八成的人認為精神障礙者是危險的,而有一半的受訪者不願意與其為鄰。 以台灣角度的實際情景而言,「搖搖哥」絕對是最好的例子,搖搖哥在政大校園漫遊長達 20 多年,他抖動身體跳起自己的步伐,他嘴裡喃喃唸著他人聽不懂的話。2016 年 3 月 31 日,警察在政大校內抓了搖搖哥,要將他強制送醫,平常言語失序、無法溝通的他,突然間正常了,喊著:「我也嘸犯法!我有傷人嗎?我有怎樣嗎?」當時正值內湖隨機殺害女童的小燈泡案,社會氛圍更對精神疾病患者感到緊張,害怕悲劇再次發生;而精神障礙者的污名化程度更深,更害怕成為被抓捕的對象。(延伸閱讀:《一念無明》:精神狀態有正常與否之分?世上或許沒有精神病患) 以溫柔眼光對待思覺失調患者 近期熱播的公視劇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闡述無差別殺人事件,爬梳了該事件中每個人物面臨的立場和困境,透過鏡頭帶出旁人以溫柔眼光對待思覺失調患者,並呈現出患者最美好的一幕。 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林哲熹發病送醫在救護車上掙扎。圖片|公視提供 新生代演員林哲熹在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中飾演的角色應思聰,罹患了思覺失調症,原是榮獲影展的新銳導演,但在患病之後隨著一夕崩塌,因為誤入幼稚園狹持幼童拍片,被迫入院治療。劇中有一段,是應思聰在療養院用藥後副作用發作,無法控制全身肌肉,嘴角歪斜的告訴姊姊「對⋯不⋯起,我⋯⋯不會再打人了,我想要回家⋯⋯」;或是應思聰站在病床前,面對著心臟病發的爸爸艱難地說出「要好起來」,在神經質、敏感、遲緩等的負面情緒能量下,也成功成為逼出觀眾眼淚的一場好戲。 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林哲熹(左)接受藥物治療,右為精神科主治醫師施名帥。圖片|公視提供 改變看待世界的方式 我們對思覺失調患者的態度,往往是透過衣衫裝扮來評斷、用口語談吐來判定,然而對於精神疾病的扁平想像與無知,卻在無形之間悄然中傷患者,林哲熹說「用什麼心態去看待他們不重要,重要的是跨出那一步去認識他們。」改變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,透過不同角度看待患者。無論是外顯或是內隱的患者,都會因其障礙或疾病而經歷社會環境裡貶抑其能力或不友善的對待。 林奕含說:「做一個能想像別人痛苦的新人。」 盼能審梳理大環境裡精神疾病患者普遍備受歧視的存在,也願世界能以溫柔待之。 參考資料: [1] 張葦譯,Corrigan, P. and Lundin, R. 原著,2003。不要叫我瘋子:還給精神障礙者人權。臺北:心靈工坊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。 [2] 文榮光,2003。他們不是恐怖份子,他們是沉默的羔羊。收錄於:張葦譯,Corrigan, P.and Lundin, R. 原著,不要叫我瘋子:還給精神障礙者人權。臺北:心靈工坊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。 [3] Jones, Edward E. et al., 1984. Social Stigma: The Psychology of Marked Relationships. N. Y.:W. H. Freeman & Company. April 14, 2019 at 09:30PM 女人迷 Womany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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