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4月22日 星期四

「被指控性侵是男生的惡夢」《花漾女子》:那你猜猜看什麼是女生的惡夢? https://ift.tt/3xeKa9v Sersha Lei 《花漾女子》中凱西的好友妮娜遭性侵而自殺,她悲傷難耐,因而休學,並展開一系列的復仇之路。 但無論凱西報復了多少人,都沒有減輕她的傷痛,因為真正有問題的不只是那些人,而是整個社會。 (註:標題來自片中台詞,不表示「男性不會被性侵」。) 「受到那種指控,是所有男生的惡夢。」 “ It’s every guy’s worst nightmare, getting accused like that. ” 「那你猜猜看,什麼是所有女生的惡夢?」 “ Can you guess what every woman’s worst nightmare is ? ” ——《花漾女子》 電影開頭,是喧囂吵鬧的夜店狂歡。妙的是,過往在類似情節裡,鏡頭往往聚焦於性感女體,強調女性的胸臀曲線;而這次或許是導演有意為之,畫面換成一群男子在舞池中央,笨重但輕浮地搖扭身軀,看上去有一種荒唐的好笑。 女主角凱西,獨自一人在角落醉得不醒人事,幾名男人在旁打量,大肆批評,嚷著她不該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。醉倒的女人,出手幫忙的男人,似乎是人們常見又熟悉的劇情發展,故事這麼展開了。 凱西:「每個星期,我都會去夜店,假裝我喝醉了、站不起來。然後每個禮拜,都會有個『好男人』過來確認我是否沒事。」 ——《花漾女子》 圖片|《花漾女子》劇照 女孩的前程,與男孩的一樣重要 原文片名 Promising Young Woman,直譯是「前程似錦的女子」,背後隱含著一個沉痛控訴。 2016 年,「史丹佛大學性侵案」加害者僅被判刑六個月,引起社會譁然。加害者 Brock Allen Turner 為史丹佛大學游泳健將,他的父親表示,兒子不該「僅因 20 分鐘的喝醉行徑而毀掉前程」;隨後判決結果出爐,法官因被告無前科、年紀輕,而判處六個月刑罰。 當時化名為 Emily Doe 的倖存者 Chanel Miller 寫下一封公開信,談她的痛苦經歷與所面對的種種不堪,向加害者、加害者家人,以及社會結構,發出上萬字的指控,字字鏗鏘,句句血淚。 (延伸閱讀:【性別觀察】「性侵我的不是酒精,而是你」史丹佛性侵案受害者給社會的一封信) 不該因為這種指控,而毀掉男孩的前途,那麼女孩的前途呢? 圖片|《花漾女子》劇照 凱西原是醫學生,一直夢想成為醫師,但在好友妮娜遭性侵而自殺後,她悲傷難耐,因而休學。無論加害者是否被處罰、如何被處罰,都不會減輕作用在倖存者及其親友身上的傷痛。 導演 Emerald Fennell 接受專訪時說,這是一部關於原諒的電影,而在談原諒之前,必須先認清人們就是在這樣的文化中長大成人。所以,我們不去責怪特定的誰,但邀請大眾一同檢視,社會是哪裡出了錯。 (延伸閱讀:當整個社會對女性主義高度不信任,我們怎麼跟異溫層溝通?) 共犯結構下的我們:誰是好女人/壞女人? 看到這裡,或許有些人認為,這是針對男性的仇男電影。和「女性主義(Feminism)」經常遭到誤解的脈絡很相像,女性主義常被誤會要對抗男性或將男性視作敵人,將「反『父權』(Patriarchy)」與「反男性」劃上等號。 其實,女性主義要捍衛的,是身而為人的權利(rights),如話語權、參政權、生育自主權;要反抗的,是社會結構下的父權體制,而非針對某個特定的人事物。 因此,任何性別都可能厭女,也都可能是性侵文化的共犯。電影裡,凱西先後進行「復仇」的兩位女性,就是典型例證——比如, 大學同窗麥蒂森說,妮娜本來就不該喝得這麼醉;比如,主任說,經常收到類似指控,女生本該保護好自己。 在父權體制下,女人被劃分為「好女人」和「壞女人」,性也被劃分為「好性」和「壞性」。女生的成長過程裡,可能被教導必須賢淑、不能隨便與他人發生性關係,向「好女人」這一端靠攏;於是,不知不覺中,我們也學會賤斥其他「壞女人」。 這是一種手段,透過分而治之(divide and rule)造成對立,鞏固既有的權力結構。遺憾的是,它在現代社會,似乎運作得相當成功。 圖片|《花漾女子》劇照 社會學者 Allan G. Johnson:「所有男人和所有女人都和這個壓迫體系有關,我們無法掌控是否要參與其中,只能掌握如何參與這個體系。」 我們每個人都是系統中的一份子。事發後,妮娜所面對到的,從加害者到身旁友人的眼光,都深刻影響了她。 (同場加映:《電擊女孩》即使男女社會地位互換,權利壓迫也不會消失) 我想要的,不過是你也在乎 《花漾女子》形象鮮明,畫面充滿粉紅感,但包裝在夢幻糖果色下的,是許多心碎與無力。 看似堅強又特立獨行,或許是因為,凱西心中的一部分已經死去。當年的加害者,功成名就,即將與愛人結婚;凱西的母親,對她充滿不理解;甚至受害者妮娜的母親,也都希望凱西能放下,不要苦守。 復仇是孤獨的路。凱西從未真正傷害她的每一個復仇對象,她用情境和言語,試圖讓對方理解當時妮娜的害怕與疼痛。她想要的,或許從來就只是,有人能與她同樣在乎。 圖片|《花漾女子》劇照 故事最後,迎來驚喜卻悲壯的結局。 凱西成功復仇了嗎?從她留下的隻字片語,或許她早已料到,故事的結局就是如此,也只能如此。 所有瘋狂與反叛,在社會文化下,仍不堪一擊,得掙扎夢醒。 很失望、很感嘆、很悲傷,但或許也是電影想表達的——體制頑強,結構難被撼動,而這正是凱西、女性主義與重視性別議題的我們,必須存在的原因。 參考資料: 《厭女:日本的女性厭惡》。上野千鶴子。 《性別打結:拆除父權違建》。亞倫・強森。 Here's The Powerful Letter The Stanford Victim Read To Her Attacker。BuzzFeedNews。 ‘Promising Young Woman’: How Carey Mulligan and Emerald Fennell Made the Most Audacious, Feminist Movie of the Year。VARIETY。 April 23, 2021 at 12:30AM 女人迷 Womany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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